缄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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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序章

私设众多

cp:弁财酉次郎x秋山氷杜

友情提示,主角们提及的时间线基本上都是错误的!!!

  这个和设定上有关!!!

正文如下

  北海道的冬天是最有魅力的,满天的大雪盖在屋舍、大地、灯罩,只有其中的暖光和轻巧的绿色温厚的立着,在冷寒的蓝白色映衬下有种纯粹的美丽。

  然而这自然的美并不属于暗中蛰伏的毒蛇,秋山氷杜不得不抓了把压实的雪进嘴里,防止呼吸的暖气暴露自己位置,顺便通过咀嚼集中注意力,身下的铺设的枝条帆布早就冷了,不过在全身覆盖厚雪的前提下,任何保暖措施都没有用处。

  任务目标是北海道最近出现的一个异能者,异能力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应该是速度类的,为了保证情报的正确性,他硬生生又在这里埋伏了三天,白天盯着人,晚上再悄然离开补充物资。

  最终确定了后才决定今晚动手。

  名为弁财酉次郎的异能者到底是干了什么被暗杀,秋山氷杜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要赶紧干完这一票,把嘴巴的冰吐了然后去好好吃一顿!

  东京时间下午6:58,天已经黑了,距离动手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根据秋山氷杜的经验,弁财酉次郎没天七点十分左右会准时出现在客厅沙发上观看新闻。

  秋山氷杜的机会就是这一段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在接近十分时,他拿下瞄准镜的盖子,又塞了把雪进嘴里咀嚼,冰渣摩擦牙齿的声音很小,他的目光透过瞄准镜越来越专注,几乎忽视周遭的情况。

  藏在旁边的震动表轻轻的动了几下就停止,七点十二分到了,客厅的灯亮起,秋山氷杜的手指搭在扳机上,闭起左眼。

  他几乎能在脑海里想象出整栋房子里,那个弁财酉次郎此刻站在什么样的位置,又将以怎样的姿态走到客厅,拿起遥控器。

  搭,搭,搭……

  脚步声近了。

  秋山氷杜的神经越发紧绷,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搭在扳机上的手指逐渐用力——

  嚓——

  “什——!”

  他的瞳孔收缩,剧烈的异能波动像是波一样从房屋顷刻扩散,秋山氷杜甚至来不及反应,周遭的风景就一阵变化,为风雪所溺埋的躯体几乎是被条件反射的调动,在突兀如潮水涌上的热浪中和另外一具躯体碰撞。

  狙击枪被用作棍棒砸过去,却被一只脚尖挑击掀飞,他不得已举臂抵挡,后退几步翻身抬腿踹过去,可惜大概是因为被冻久了,身体有些僵硬,所以被轻易的躲开,只是扫掉了茶几上的花瓶。

  哗啦——

  秋山氷杜果断后退,在几秒的对峙中看清了这位任务目标的样貌。

  那是无疑是张美人面,丹凤眼清亮透底,浅色的头发扎成马尾在脑后,颇有些模糊性别的漂亮,此刻这位被他暗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任务目标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底莫名的亮。

  秋山氷杜无意识的皱了下眉,躯体已经在满屋子暖气的作用下逐渐恢复,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面那个和他同龄人的目光有点……下流?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陡然冷下,甩出袖口里藏着的匕首朝着对方投去,而后一颗烟雾弹落下炸开,满屋子的迷雾笼罩。秋山氷杜须臾隐匿融入这雾,悄悄的靠近正在原地戒备的任务目标。

  框——彭!

  他们毫无疑问的打了起来,整个客厅几乎都被毁坏,窗帘被连着拉杆拽下来撕裂成破布,陶瓷玻璃碎了满地,电视连插头一起被拽丢到地板,又被踩了好几脚,痛得滋啦作响。

  两个人不知为何都没有使用异能力,默契的用着最原始的肉搏互下杀手。最后由于冰天雪地三天没怎么休息的秋山氷杜由于体力不支被对方猝不及防一把掀飞作为结局。

  弁财酉次郎笑呵呵拿出任命书,欠揍的对因为后腰撞在茶几边缘一时起不了身的秋山氷杜道:“嗨嗨!第一次见面,我是你的新搭档——弁财酉次郎,红狐狸。”

  “你猜到了吧?”

  秋山氷杜紧绷着面部肌肉,盯着那份任命书看着,呼吸一深一浅,良久才慢吞吞的抬起眼睛道:“刚刚。”

  准确的说,是对方发动异能的时候。

  毕竟对方竟然是在他开枪时发动的异能,说明自己早就已经被察觉到了……再联想一下这次任务的疑点,老师莫名其妙的微笑,结合对方将自己传送到屋子里后却不再使用异能、几次明明可以置于死地却手下留情,真相如何呼之欲出。

  “切。”弁财酉次郎坐他对面,托着脸眼珠子上下移动打量:“不过你还真倔啊,硬生生盯了我一个星期了吧?”

  他把任命书丢到一角,前倾凑过去伸手要碰秋山氷杜被热气熏红的脸。

  “别碰我。”秋山氷杜侧头避开,露出被暖气刺激得充血的耳朵。对方的手扑了个空,但很快他发现这是个错误的选择 因为弁财酉次郎顺势按到了茶几上,借着另一边的沙发,把他圈了起来。

  秋山氷杜:“……”

  这个搭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么热衷于干这些暧昧的事情吗?

  他倒不会觉得对方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即使刚才觉得弁财酉次郎的目光有点下流,可是那也只是他的感觉,没有证据表明对方看他的腿腰手这些地方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也可以是在确定他身上有没有危险武器。

  于是他皱着眉伸手推在对方的肩膀上,阻止这个没有距离感的新搭档,防止对方没有注意真的一脑袋磕在他头上。

  “起开。”秋山氷杜言简意赅,他现在后腰疼得都麻了,几乎可以想象一片青紫,足以见这家伙下手多重。再加上刚才一阵打斗和一星期高度集中盯点的疲惫,谁也别想让他再动一下。

  但大概是太累了,他最后竟然在困意中又觉得随他去也罢。

  “不要。”弁财酉次郎故意的顶着对方的手凑过去,直接把人挤在沙发茶几之间,压得秋山氷杜恼火的蹬腿踹他,含糊不清的骂了几句。

  这有点像是在玩闹了,弁财酉次郎蹭了蹭少年还带着点凉意的发丝,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响动,定睛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弁财酉次郎压下一边眉毛,惊诧这人一确定敌友就飞速下降的警惕心。

  不过半响,他试探性的伸出手指戳了戳那白里透红,仿佛水蜜桃的脸颊,细小的绒毛和软肉回弹的触感在指尖跳舞。弁财酉次郎盯着缩在角落里低着头睡得安安稳稳的秋山氷杜,不知怎的,露出一个笑容。

  看起来,完全没认出他啊……不过也是,那时候又不认识,秋山氷杜没有必要记住一个连眼神都未曾对上的陌生人。

  对于弁财酉次郎来说,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在他可以追溯的最早的记忆里,他于北国的冬天第一次见到秋山氷杜,当时日头正向西,云朵的森林在头顶仿佛由一整块黄龙玉雕琢而成,满室的寒风涌动,货架嘎吱作响,恰如谁的童年那样斑驳老旧。

  在这样的如画的场景里,仿佛风信子的少年踩着飘雪走进店铺,衣摆如蝶翼颤动。

  时至今日,弁财酉次郎仍然记得透过货架的缝隙,看见蝴蝶飘忽落下,惊鸿一瞥,心跳如鼓。

  他是窥得洛神的凡人,对那一眼的姿容魂牵梦萦,整夜难眠,最终下了决心接受招安。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他。”

  弁财酉次郎紧绷着身体,将自己所书的画像递给谈恰的人员,炭笔线条细腻的勾勒了一张面孔。

  那工作人员细细端详许久,在少年的注视下平淡的嗓音带了笑意:“我想,你已经在命运的安排下找到他了。”

  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弁财酉次郎撑着下巴在旁边观察,少年没有那日的闲赋,执行任务也没有装饰的条件,模样看着有些潦草,然而便是如此,他对于弁财酉次郎而言,依旧有一股难以言语的吸引力。

  一眼惊鸿的情绪应当已经消退了才是,可是弁财酉次郎看他,却依旧如初见时那样如隔雾观花,京兆旧华,人的大脑总是对模糊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对失去念念不忘,弁财酉次郎未能发觉这点,此刻只觉得欣喜若水落皮鼓,心腔中回荡着轻重不一响动,震荡心神。

  雪停后,这连日不停的白色海洋终于开始退潮,青草羞涩的藏在人潮落脚的缝隙和多日不见的太阳挥手,道:好久不见。

  ——

  如果上天再给弁财酉次郎一次机会回到加入Scepter4的前一个月,他会做两件事。

  首先,把自家那几个队友先揍一顿。

  第二,带着秋山谁也不告诉的跟着室长跑路。

  弁财酉次郎皮笑肉不笑的和秋山氷杜站在新上司宗像礼司两边。对面那几个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狼心狗肺的老东西一点前辈风范都没有,甚至连只有他们才清楚的后辈美德,也随着他们递过去的那杯水喝进了肚子里。

  他用眼神借着死角示意秋山氷杜:你不管管?

  对方八方不动的回一个他们爱咋咋地的目光。

  自己一个人还真没法治住这群阿拉斯加,弁财酉次郎内心气得想要半夜爬进国防部一把手家窗户,把对方仅剩的几根头发全都染成五颜六色的黑。

  好不容易赶走这批表面上是来接洽工作、权限以及友好交流增进理解,实际上是来看热闹顺便给可怜的前队长增加工作量的家伙,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堵上了职业素养,才没在火眼金睛的宗像礼司面前曝露老本行。

  起码Scepter4刚刚建立的现在不行。

  接下来是漫长的组建工程和繁杂的博弈,东京不是十年前的东京,诚然作为黄金之王的大本营,王权者的体系具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力,然而自迦具都陨坑以来,赤之王、青之王以及其他王权者的沉寂(这里的沉寂并不是说不存在),东京的异能管理体系和全国接轨。

  青之王的回归,不仅代表着东京非凡力量管制力度的上升,也代表着王权一体系秩序部分的完整,这将对整个东京非凡力量管理体系的权力网产生巨大的影响。

  毕竟,作为东京乃至整个国家毋庸置疑的经济、科技核心的御柱塔,黄金之王的势力,就驻扎于此。黄金的力量并不具有秩序的特性,也并不专于暴力,却又和政治、权力挂钩,这些年来随着黄金之王的年老,黄金氏族一代一代扩大却没有除了自身势力以外的第三方监视。

  这些年各个地区的异能管理已经呈现出地区特色,唯有东京却因为王权者的特殊性而欠缺专门的势力。各界对此的关注可想而知,好不容易青之王出来了,有了名正言顺插手王权体系的监管,谁都想要来看一眼。

  ……然后分一杯羹。

  无论是秋山氷杜、弁财酉次郎又或者是青之王宗像礼司本人,都很清楚这些日子各个不知名/某某/机密组织机构来拜访的意思。

  试探这个青之王,如果是个软柿子,那么东京接下来将成为这些家伙争权夺利的主要战场,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管辖的地盘多,对于非凡力量管制方面,总是这样手上的人才会越丰富,筹码也才会更有分量。

  他们二人还有闲心思考这群旧部们目的之外的恶趣味,都要庆幸宗像礼司是个硬茬子,否则就算有他两镇着,除却那几个愣子在的势力,其他的可就不一定像如今这样交好了——毕竟宗像礼司是个平民出身,在成为青之王前在整个体系内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一股棋局之外的违规势力引起了所有人的忌惮。

  然而好意并非是纯粹的珍馐美馔,这些赠与的资料、权力、物资等等,可有不少是难以消化的无用沙石。

  “不是,他们有病吧?”弁财酉次郎盯着一堆的资料,翻着翻着,没忍耐住低声口吐芬芳。

  “咳咳。”秋山氷杜没抬头,清清嗓子希望搭档能注意点“人设”。

  所幸现场搬运和交流的响动并不小,而弁财酉次郎和秋山氷杜讲些悄悄话的时候声音足够小。

  整个房间都是一片忙碌,前Scepter4虽然在王权者陨落后还保留着,可实际上已经被排除在整个日/本的异能管制体系中,很多档案包括一些必备的情报都是依赖于黄金氏族的提供。

  要命的是,黄金氏族由于本身的重要性,从来不用注意情报和资料的实时性等,因为其他的组织机构会主动提供,以保证其安全性。所以御柱塔黄金氏族的相关系统还保留着传统的样子,糟糕的情况在于,被黄金氏族雇佣的前Scepter4,跟黄金氏族是同步的,他们没有学习跟踪御柱塔更外围一些追随时代前进升级的组织机构。

  当然,以当时Scepter4的情况,或许维持原状都已经拼尽全力,没能登上异能管理体系各种改革的大船,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那群家伙有病吗?这些东西他们明明可以直接电子数据。”弁财酉次郎恼火的翻着那堆应该从Scepter4信息库提出来的东西——哦,那玩意宗像礼司需要重新建,还没好呢(冷笑)“还有这部分,根本没有必要、也不用我们做……”

  笑话,Scepter4又不是负责东京所、有的异能事件,日/本繁杂得和恒河水里的元素一样多的力量体系,全部Scepter4来管?哈,东京人民可以这么想,东京其他的组织机构打算就这么当巨婴全都交给宗像礼司啦?

  然后这些私人武装是能给青之王调动还是被调给那些官员/其他势力用来做些什么小动作呢?

  秋山氷杜看着这些资料,露出有些疲惫的神情,他当然也清楚这些,然而他更意外的是黄金之王竟然也未曾派遣人手帮助宗像礼司。

  德累斯顿石板的知识并不包含如何与这些性格迥异、力量奇特、智商点在各种地方的奇人异事打交道上,更不要说世界上并非不存在能与德累斯顿石板相提并论的力量体系,其在日/本也并非弱势。

  作为人类造物的科技尚且无法取代人类的思想,没有认知的死物又如何胜过人类?

  青之王的丰富知识并不代表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为一个老练狡猾的政客——那与天赋无关,纯粹是经验问题。所以面对那些千年老狐狸,眼下的局面可以预见。

  明明知晓拥有王权者的Scepter4的特殊性,可却任由其组建的进度受到这些无用的闲务拖累……这位年老的王权者,到底是不知晓,还是不这样做的隐患比完整东京管理体系最后一块拼图这件事更加重要?

  如果是前者,说明国家的体系内有敌人,如果是后者……

  秋山氷杜思索着,眉眼笼罩在他放下的刘海阴影中,仿佛平静海面即将掀起狂风骤雨。

  自德累斯顿石板被发现以来,就有无数的学者前仆后继对它进行研究。对于石板本身的分析之繁杂,不必赘述,对于王权者和氏族的研究,却在这些年逐渐兴起。

  “王权者作为整个德累斯顿体系金字塔的倒二阶层,其下是所统领的氏族,和所谓未能称王的权外者。”

  “ww2受限于信息的封锁,阿道夫·K·威兹曼对于异能者等非凡力量拥有者并不知晓,研究到底具有缺陷……”

  “王权者作为山巅之上的孤云,超脱于常人之外,同世界的认知值得探索……”

  “作为一个组织,王权者和氏族的体系无疑是合格的,忠诚、集权等等,然而作为政府机关,它却拥有难以克服的缺陷。”

  “哪怕是作为异能管制机构,在体系上,他的缺陷和他的优势不分伯仲。”

  前青王羽张迅逝去后,整个Scepter4的巨变可以说是最好的佐证,当王权者存在时,Scepter4是东京秩序的把控人,直到迦具都陨坑后,失去了王权者的氏族展露出了出人意料的颓丧。

  弁财酉次郎记得猎犬的几位长官对此评价惋惜较多,显然觉得这样一个管制机构从理性分析,体系并不成熟。

  “…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助青之王。”秋山氷杜低眉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冗杂繁多:“黄金是我们的恩人,既然那位信任对方,那我们也这样做便是。”

  “嗯……”弁财酉次郎点头,蹙起的眉却未松:“或许王权者之间有什么特殊的感知吧,从前我们不在一路,确实不好妄下判断。”  

  秋山氷杜也是这样的意思,虽然认可这位王权者的志向——他的品行已经由石板给出了确值,然而他们没有越俎代包的意思,关于体系的整改,他们的共识依旧是静观其变,适当给予意见,以求Scepter4更好的融入这个国家的管理体系。

  两个可以说是从小培养的特工想要不留痕迹的在组织内推波助澜,表达想法,简直如鱼得水。好吧,这样顺利、得心应手的工作,自从他们俩成年以后就没遇上过了。政府的牲口只要抓住了把柄,不把人使唤死就决不罢休。

  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花费了许多力气,才抹平了那子虚乌有的污蔑,而后便是枯燥乏味的升职、任务,最后为人忌惮。

  东京今年的冬季比往年要热闹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几个月上升的安全指数,平日里哪怕极力压下的凶杀案多的数不清,却在这段时间真正清明了不少,让东京多了不少的赞声。

  北方而来的寒气为凋零的生命盖棺定论,在死亡的棺椁上轻巧的跳起独舞。秋山氷杜值任第一小队的队长,弁财酉次郎为第二小队队长,两个正规军出身的青年才俊站在一起让人赏心悦目,此刻,Scepter4的其他同伴纵使还未能对这关系有明确的定义,却已经无师自通其非同一般的本质。

  在一群男人的友谊中,若是平日相处的多了,自然会有所对比,谁和谁关系更好,不言自明的事情。有时候其他人也会好奇的询问二人的过往,得到的故事总是枯燥普通,当事人微微笑着说自己曾经做过的囧事,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心思敏锐的却觉得这些话里的遮掩和回避。

  Scepter4的重建在半年的时间内便初具规模,这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成绩,一座国际城市的治安问题,在被刻意刁难的情景之下,宗像礼司能做得这么漂亮,其本身的能力已然无须质疑。

  紧张的准备期结束,短暂的休息日夜晚,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在本应无人来到的训练场内碰上了宗像礼司、楠原刚以及善条刚毅。

  弁财酉次郎下意识探头看了眼门外高高悬着的月亮,又看眼室内的三道人影,一时沉默。

  现场的气氛沉寂又尴尬。

  “…打扰了。”秋山氷杜默默弯腰,手拽着弁财酉次郎胳膊就往外走:“你们继续。”

  笑话,这种明显谈心,而且给一些看中的队员开小灶的场景,他两再留下来就是没眼色了。

  宗像礼司没有阻拦,两个人快速回到宿舍,对视一眼都有些沮丧。

  那个地方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最好还得不要去了。

  容易遇见上司。

  搁几年前,谁敢想大名鼎鼎的红狐狸和海雕会因为不想遇见某个人而改变自己的习惯?这两全都是记仇的主,而且惹一个相当于是惹了另一个,还有他两背后的那一群。可宗像礼司这家伙非同一般,似乎什么也瞒不过这家伙,秋山弁财二人如果不是将谨慎的作风刻进了骨子里,现在哪里还有国防军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恐怕是只剩下特工红狐狸和海雕莅临顾问。

  两个人毫不怀疑青之王的促狭性格,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情。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秋山和弁财总是在每日的自由对练时看见坚持不懈的楠原刚,无论他被打败多少次。不提成效,就这份坚韧(死心眼)也足够两个人颇为欣赏。

  帮帮?

  弁财掀起眼皮看向秋山询问。

  两个人中总是负责打算的家伙思忖,点头。

  楠原刚是有着超乎寻常才能的家伙。这并不是说他的力量多么的强大,Scepter4多的是攻击力高的战斗人员,而是说他有一种出人意料的行动规律。这一点在平日的训练中提现得非常明显,在战斗中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样难得的才能若是开发出来……就算是弁财酉次郎和秋山氷杜,也很难保证自己能常常抓住对方的行动轨迹。帮忙训练,其实也算是训练自己。

  “真的很感谢你们最近抽出时间和我对练。”

  楠原刚双手合十,鞠躬道谢。

  其实到后面他两与其说是在训练,不如说是单方面“殴打”喂招。秋山和弁财略感心虚。

  总而言之,楠原刚最后算是顺利的通过考试,加入了特务队。

  一个月后,在第一次任务的时,离殉职只差毫厘。

  无论是暴力的红狐狸,又或者是狡诈的海雕,认识他们的都知道这两位特工最忌讳的就是同伴的死亡。

  毋庸置疑,绿之王触及了底线。

  即使Scepter4严格意义上还未与二人敞开心扉坦诚公布,然而正直善良的年轻人们已经得到两个特工的喜爱,并且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划入保护圈范围。

  楠原刚已经被送去抢救,即使二人的反应再如何快,但是偷袭者离得太近,勉强将子弹改道,便已经是弁财酉次郎拼尽全力的结果。

  异能的使用,毕竟是循环渐进,而非瞬发而出。

  二人若是默契再差点,怕是连改道也做不到,徒徒让楠原刚年轻的生命逝去。

  万幸……

  特工们从惊慌失措中回神,自以为隐蔽的对视一眼,庆幸的意味溢于言表。

  万幸弁财酉次郎的能力是与空间移动有关,万幸他来Scepter4的这段时间伤势好了不少。也万幸秋山氷杜能力带来的敏锐的五官,在扳机扣下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不对劲,通过多年的默契将消息传给弁财酉次郎。

  这几个环节但凡出一点差错,今天楠原刚就不是重伤离场,而是以死亡给Scepter4全员上一场残忍过头的课了。

  青之王宗像礼司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的放过偷袭者,更何况这次任务本也不简单,只是这位半路杀出的家伙成为了他们通向更明晰道路的线索。

  事件最终以窝点被搞毁而结束,宗像礼司先去看看楠原刚,知道情况稳定以后,回到屯所第一件事就是对带回来的几个犯人进行更加详细的审讯。

  “呃,应该,没发现吧……?”弁财酉次郎觉着他两一世英名恐怕是要砸在Scepter4手上。

  秋山氷杜对此持怀疑态度,青之王或许当场没能反应过来,但是事件解决的如今,必然发现其中蹊跷。

  毕竟那子弹改道的轨迹不自然得有目共睹,再联系他两的异常动作……

  不,宗像礼司绝对已经发现了。

  “真是让人意外,不是吗?”

  青之王反复琢磨监控,画面定格在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心照不宣的对视一幕,在一群未曾发觉异常的人群中,他们看起来格格不入极了。

  ——

  他想起横滨的雪,每一年的冬季,加里们总会有一次机会来到这座混乱之城,在这座等同于他们毕业礼的城市一次次考试,或再不睁眼,或延毕再来。

  在这里,雪是不详的,它覆盖了兄弟姐妹身上的鲜血,一个个加里们就这么和雪一样,随着冬季的圆满融化消失,成为这座城市不足人道的一角。

  199x年,先迦具都陨坑七十万人而去的横滨,崩毁一切的可怕力量覆盖整片苍穹,那种恐怖非亲历者不可感受,笼罩了东京数个日夜,阴霾驱散不去,忧郁的气息始终在这片大地久久徘徊。

  传说恶神降临的那一日,如炼狱人间,天地只剩下黑红色的潮翻涌咆哮,横滨以外的人惊惧交加望着为神所摧毁的一切,这座港口城市的边界如同有什么力量的强硬阻拦。

  毁灭的烟雾笼罩整座城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横滨成为真正与世隔绝的死地,哪怕她并未如同后来的迦具都陨坑那般消逝得决绝,可没有活人能够进入后活着出来,将生机阻拦在外的,还有逝者在世的亲属,悲鸣出现在日/本全境——甚至于世界各地。

  这座美丽的港口城市,太平洋的一颗珍珠,以一种惨烈的方式令世界记住。

  其名为——黑色灾变。

  ——

  “生命真是脆弱啊。”弁财酉次郎把雪掸飞,望着地面上的一捧白出神。

  在学院岛的行动到此刻已经结束,随着赤之王的落幕,无色的消逝……秋山氷杜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接下来还会有谁一样,听弁财在旁边捏着雪感慨,于是接了一句话。

  “但是人总要活着的。”他说。

  这个回答的含义令人侧目,迵乎日/本的文化传统。弁财停住,噗呲失笑,是那种像是舒展开的云朵那样的笑,但也只是一瞬。

  “啊啊,没错。”弁财酉次郎望着气氛低迷的吠舞罗,又看向缓缓朝他们走来的宗像礼司。

  “人啊,总是要活着的。”

  没人比从死地中逃出生天的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更加深刻的体悟活着的意义。

  周防尊死去了,陨落的还有不知名的无色之王。那被追缉的白银之王据说离开不见……也许也死了,也许不是。总而言之,几个王权者的逝去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政府方面欢欢喜喜,和失去王的氏族形成对比。

  镇目町出现一段时间的混乱,不过在Scepter4的强硬插入镇压下没有掀起风浪,然而吠舞罗对此并不领情,青之王杀了他们的王权者,理智上清楚对方是不得已而为之,感情上却无法接受杀了尊的王权者和氏族一副亏欠良多的样子来帮忙。更何况吠舞罗并非没有镇压的力量。

  “你两不累吗?”布施大辉确信就算再过十年,他也依旧会为同伴可怕的熬夜能力震惊不已。

  三天了啊!

  你两三天无休追着那群异能者硬生生给人整崩溃自投罗网啊!

  熬夜大神精神奕奕令人妒忌的道:“不啊,等这拨抓完了再休息。”

  狂风之地的平静是死神站在门外的预警,Scepter4是山谷的巨石,将之前的风暴镇压削弱,留下的一地残骸需要未知的力量收拾,出于这样的需求,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派来专员协同处理事件时,宗像礼司没有任何不好的预感。

  “你们是什么东西?”其中一员自从到达屯所便面色不妙,等到进了屯所,和其他人见面后,更是对着他的队员露出警惕的表情。

  “……嗯?”被指着骂的两位当事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他们的疑惑看起来诚恳得过分,在咒术师的眼中就像是一脸无辜的大型猛禽似梦幻。

  咒术界自从东京的几次劫难后,势力便大幅削减,几年前更是因为一些事故而遭遇政府整改,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许久未有咒灵出现的东京有了动静,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是不可能违背隐世的条例而答应Scepter4的请求出山的。

  可如今,那请求倒像是引君入瓮的圈套。

  两个贵客面色紧绷,在三王会面的会议上挑了一个离Sceoter4最远的位置,惹得吠舞罗和白银氏族困惑。

  可是旁人不清楚,方才从飞船上处理完黄金之王丧事的阿道夫·K·威兹曼却有所猜测,毕竟中尉特意让他多注意这两个年轻人——

  他说:“他们会带你们前往死之国,在那里,我们再做最后的告别——等到德累斯顿石板处理完毕后。”

  咒术师的数量在几年前的变动中需求骤降,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这一次派来的两位是这一届最强也是仅有的两位学生,他们都已经达到了曾经的特级咒术师水平。

  不过这一评级脱轨日/本的非凡力量体系,早就废除。正如同他们即将要做的,德累斯顿石板体系最终也为他的发现者所放弃,归类到咒术的那一边,一同迎接时代齿轮的碾压。

  他们会消失在历史的记录中吗?没人知道,王权者们只是心知这份力量实际上并没有带给人们幸福,反而成为纷争的源泉,故决意终结悲剧而已。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前往横滨呢?”秋山氷杜皱着眉,没懂他们的打算。

  “失去了石板以后,你们的力量不可和往日同语——”弁财酉次郎不得不无情的指出这一打算的不可行性:“而横滨,即便对如今的你们而言,亦危险至极。”

  他们的语气很笃定,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是让人好奇的。横滨,这座已经消失的城市对于如今的人来说,已经是记忆中的神秘,除了影像资料,再无留下的痕迹。他们从何而来的消息?又是从何判定一座已经没有踪影余下黝黑深海的城市有危险?

  咒术师从另外的角度想得更深,他们心中骇然,已经认定这必然是葬身横滨的死魂,浑然不知、分毫不伤人的特质若是和那诡谲的城市牵扯,倒并不奇怪。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吞噬一切的城市怎么会让两个灵魂来到外界?究竟是横滨有了缺口,还是一直以来便有出口?若是前者,那么当年的灾祸将再次复苏,若是后者,便证明灾祸从未结束。

  又或者说,这两个灵魂足够特殊?

  已然被察觉到不对劲的两位当事人对于己身的经历托盘而出。

  抵御Jungle的战前准备时提出一些不必要的意外因素,这在二人的接受范围内。

  他们未曾预料的是,那个冬天从未结束。

    横滨是他们作为搭档合作的第一个任务的城市。

  即便是许多年后拥有最丰富的非凡力量处理经验的东京,对于那时候的横滨也束手无策。

  那是历史的遗作,是错误的延续,更是罪业的报复——那时候,横滨是毋庸置疑的罪恶之城。

  “我们在那里见过很多的人,大多数应该也没有人记得了。”弁财说:“无论是罪犯、智者……哪怕是最强大的异能者,也消逝在神明的怒火中。”

  “灾难发生的时候并非是瞬间,而是缓慢的扩散——一开始只有横滨人才能看见,我们曾经在城市中调查很久,却一无所获。”

  秋山氷杜的描述更加的详细,为了打消他们的念头,他对此的言论在宗像礼司他们看来是有所偏颇的。

  怀疑的目光比刀刃还要伤人,秋山氷杜嗅过太多人类的情绪,对此的敏锐不是常人所能想象,须臾便明了他们下意识的否认,对横滨黑暗的质疑。

  也许东京一直以来都离横滨太远,彼此的隔阂竟连想象都无法消磨。

  ……只是,这之中的晦涩或许比黑暗更加令人绝望,被蒙蔽的无知有时比清醒更加幸福。

  他隐晦的看向窗外的城市,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危机埋得多深。

  “我们逃出生天所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你们一句话就可以质疑。”人类自以为是的明白诞生了怜悯,于是他转而将矛头转向提出问题的人,秋山氷杜已经没有耐心也不愿意扯陈年旧事了——这些和东京现下的局势没有关系,十几年前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怎么还有斡旋的余地。

  当身处于风暴之中,在平静的中央人类更能清楚的看见即将到来的危机,而他除了等待死亡别无他法。

  “专心于本职工作,或许才是明智之举。”弁财接话的语气并不友善,心中随着情报的交流、对那些咒术师意思的判断,已然有了猜测。

  然而加里的面孔为寒冰密封的面具覆盖,也只是让人看见他对于两个咒术师脱口而出的话耿耿于怀这样的情绪。

  特工是大海的冰川,永远只显露一角。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那些守则那么,那么深刻的刻进了骨髓,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其他人找不到可以问询、反驳的点,一如先前所说,横滨的事情太久远、太神秘,相关者讳莫如深,知情者不知所踪……没有信息,找不到痕迹,王权者们也束手无策,于是只能先着手解决眼下的危机。

  而此刻他们的计划也才只是起步而已,咒术师的作用是筛除不应该出现的力量在东京现身,增加容错率,毕竟咒灵和异能的体系完全不兼容。

  至于黄金之王那句话……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搁置的意思明显。

  念及这并非是现阶段处理的事情,阿道夫等便没有异议。

  白银之王作为上个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这个称号在黄金自德累斯顿石板获取的科技揭开新世纪,并且解决一些工业文明弊端后,达到了顶峰——详细的分析了东京的状况,并且不愧是对石板最了解的人,大胆的提出摧毁石板的方法。

  德累斯顿石板的发现对于世界、日/本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原因。

  有史学家认为,近代文明的发展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德累斯顿石板被发现前,德累斯顿石板被发现后。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不难发现王权者体系在传统非凡力量体系中的格格不入。

  它是新的、先进的、潮流的,并不拘泥于武力的尖端。可它也是落后的、腐朽的、不平等的,因为人类显然并没有达到能完美将其用在收获正反馈的方向上。

  Scepter4是这样,Jungle是这样,吠舞罗是这样,黄金更是如此。

  人类的欲望就像是高山的滚石,一旦开始落下,便再也停止不了。轻易的获取技术,造成的后果就是科技和精神发展的极不匹配,严重的断层引发世界范围内的心理阵痛——时代在发展,但是发展得太快,有太多人没能跟上步伐。

  如同许愿神灯一样的石板,让人类的行动越发没有顾忌,他们肆无忌惮的抛弃节制,习惯凡事都有解决办法的孩子,没有注意到总在赠与纵容的人佝偻的身体和长茧的手。

  就算是王权者,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无法跨越的规则。

  白银之王慢慢的说着这些,他说,他要毁灭石板。

  从计划的实施上而言,他的理论并没有错误,黄金之王显然对于这件事也是知根知底的,白银之王所展示出来的模型数据很大一部分依赖于黄金氏族这些年坚持不懈的观测记录。

  相比其他人的认真严肃,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心中却另有心事,他们沉默的对视一眼,如果说非人特性为咒术师所发现,那么此刻这份模型的数据,便完美的论证他们的死亡。

  加里可怕的素养让二人顷刻明白黄金之王的意思,德累斯顿石板也只是这位老者棋局的起子,接下来如何走……

  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忽然从心底感到恐惧,他们发觉若是以这些线索推理下去,那么他们方才认为、猜测的政府一无所知的情况就完全立不住脚。

  或者说,他们当时到底是怎么从横滨逃出来的?更深一步的思考,横滨事件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黄金之王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王权者在接下来的棋盘中又将引出什么计划?

  ……

  最后的时刻解决得过分轻易,没有心脏的王随着石板的毁灭步入死亡——不,或许在他们看来,那是永恒呢?

  那样浩大的力量消失,残存的点点力量如同吉光片羽,在人们惊叹的目光中随着突兀出现的飘雪飞舞。

  弁财酉次郎抬起头接住朵雪,眼神怔愣,那像是瞧见一场美梦。

  将他从地上拉起身的秋山氷杜目光有些怀念。

  他说“这幅样子,真是好久不见啊。”

  “你们……!”

  “秋山?弁财?!”

  “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Scepter4的人失去了氏族的力量,却得到另一个体系的入场券,于是不至于是个普通人。

  “失去德累斯顿力量的压制。”秋山氷杜扭过头,尝试露出一个和二十几岁的自己一样的笑容,可惜的是海雕的那张脸真真不是微笑的料,最终遗憾的只微不可查的挑起唇角:“所以我们被横滨‘捕捉’了。”

  “…好久不见。”弁财酉次郎终于回过神,下意识的露出笑容,引起一阵吸气声。

  成为废墟的天塔扬起的尘烟在寒气的压制直直坠落,在丁达尔的亲吻下忘情舞蹈,然后风来了。

  此时此刻的横滨,祂褪去深渊的假象,漩涡从深处的黑暗凭空搅动,如同苏醒的巨兽,自海面跃身而上,环抱天穹。

  东京,在白昼以飘雪宣告德累斯顿石板时代的落幕后,瞬息进入黑夜。

  真正的灾难,才要开始,而背后的真相,也才要被揭晓。

  白银之王——此刻应该称之为阿道夫·K·威兹曼,又或者是伊佐那社,为毁灭的靠近而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挣扎着从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醒来,却看见非时院的兔子们已经早有预料的站在面前。

  这位伟大的学者隐隐明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中尉。”他喃喃。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最后说一句,所有的设定我是定的让黄金之王本人解释的!!!上篇任何的猜测都不准确!希望我能快点写完,真的好卡!!感觉头发都要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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