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不言

爱写一些东西,除了不磕明星cp,基本没有雷点,扩列互相尊重即可(◍ ´꒳` ◍)可以试试卖我安利呀

风沙星辰(上)

cp:弁秋

  背景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时候想的,霓虹被美苏分裂的世界线,跟现实没什么关系了,也因此我并没有完全按照原剧情写,并且对各个王权者的行事动机进行了调整(虽然不知道也没什么影响毕竟只是个CP文……)

  只有一个预警,这篇文里的王权者和氏族,也只是棋盘或者说棋子。

  前kgb秋山氷杜and前cia弁财酉次郎,也算是有点地狱笑话吧……

  上篇共1w+,正文如下

   —— 

  kgb似乎都过分早熟了,哪怕秋山氷杜这个和西伯利亚血半毛线关系都没有的外籍人士,也早早的见识了世面。杀人、挑拨、偷盗,远比正常生活要更加惊险刺激,他亲手剥开了世人胸口的皮肉,窥探所谓人心。

  这是工作,本该也成为他的人生。

  如果那红色的旗帜未曾落下。

  “在我的印象里,你们这些……可一个比一个固执。”弁财把到唇口的那个恶词咽下,借着那个开头音节含糊过去,他才想起来,眼前的青年虽然曾经是被他所厌恶痛恨的kgb,但是也是他的好搭档、好朋友。

  甚至于是……

  他停住了想法,将注意力强迫似的转移到眼下的情景。

  “为什么成为公安,来scepter4成为一个小小的机动队成员?”不是弁财酉次郎看轻scepter4,而是一个kgb精心培养的间谍,到哪个势力不吃香?华国、阿美丽卡,尤其是这些年最大程度继承了苏联巨大遗产的俄国,更是花费大力气的想要将这些前朝遗老带回去,一个高级情报人员是很珍贵的,尤其是一个在重要战略地带混迹有名的间谍、特工,那已经不是能够用财富衡量价值了,他本身就是价值。

  所以,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委身一个昔年自己所效忠组织视之为棋盘的国度之上的一个组织?

  “你不也是吗?Jaker。”秋山氷杜反问。

  那不一样。

  弁财酉次郎想要这么回答,cia和kgb是不一样的,苏联和阿美丽卡也是。kgb或许容得下一个不再为自己效忠的少年间谍,可cia却不可能。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年幼时被那些官老爷们买走后,在cia训练基地所经历的一切,一开始,他们还会得到充足的食物,会有温馨的房间,后来食物越来越少,直到他们不得不互相抢食,甚至于互相残杀。

  他深深的记得他最开始的那个教官打开房间,像是给猪喂食一样掰碎面包,笑着告诉他们如果不听从命令的话,就不会有资源,就只能像是现在这样成为他人手下的宠物。

  所以苏解以后,霓虹两极格局瓦解的那一天后不久,Jaker就套关系用工伤还是其他什么理由,让自己直接退休。他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甚至于从此再也不能拿起的枪,不可以出现在其他几个国家的势力之中,永远要笼罩在阿美丽卡的阴影之下。

  我没有选择,被驯养的家犬就算想要自由,那也是被栓在一亩三分地。

  似乎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晦涩,向来敏锐的秋山氷杜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道:“室长并不打算和绿之王起冲突,起码明面上。”

  确实如此,宗像礼司虽然收拾了那些打暗枪想要刺杀的团伙,但是却没有公诸于世的打算,甚至于有意无意的抹去舆论。

  楠原刚被枪击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那伙人盘踞的据点似乎还在眼前历历在目。两个间谍几乎是瞬息就明白背后的推手,顺藤摸瓜,竟然有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二人彼此的身份从搭档到昔年的死对头,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世事如此之巧。

  cia和kgb在霓虹一起当公安,还是默契搭档,又一起潜伏一个组织,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既然这一次背后有cia的手笔,你有什么看法?”秋山氷杜问。

  “无利不起早。”弁财酉次郎坦然地道:“既然驱使绿之王设下刺杀青之王的局,但是又不提供便利,摆明了是不想要青之王死去。”

  阿美丽卡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如果真的想要置之死地,启用弁财酉次郎这个前特工搞暗杀不必让绿之王那些半吊子靠谱?明显是想要绿之王刺杀这个由头,或者说是想要绿之氏族刺杀青之王这一事实罢了。

  可是,挑起两族争端,又有什么用呢?

  自苏联解体霓虹几乎是一边倒的向着阿美丽卡,毕竟海对岸的那个古老国度已经不是百年前那个腐朽落后的国家了。苏联之后,华国显然接过了老大哥的衣钵,甚至于是世界赤色的旗帜。这样的情景之下,阿美丽卡如何不怕?那个国家有着苏联的内核,可是与红色帝国不同的事,他们太团结了,他们的民族乃至于整个文化,都不是阿美丽卡和其他西方国家用和平演变可以瓦解的。

  阿美丽卡需要霓虹钳制这个苏醒的东方巨龙,西方世界也需要。他们深深的知道自己曾经如何瓜分那个古老的国度,以至于当那个与罗马希腊比肩的璀璨文明再度崛起,这些国家们恐惧惊怕,深感威胁。

  如此观之,一个稳定的霓虹,依附阿美丽卡的霓虹,所发挥的作用是要远胜于一个混乱的霓虹的。

  宗像礼司所继承的青色之名,是时下最被霓虹接受的势力。毕竟赤色曾经受苏联的管辖,最终爆发了迦具都陨坑,间接导致了霓虹红色势力的崩盘,再者,scepter4一直以来都在霓虹担任着秩序维护者的角色,向来得好感,众所周知,霓虹这个国家,自德累斯顿石板保存在东京,非凡力量就层出不穷,由东京向全国各地输送隐患。

  于情于理,现下宗像礼司都是阿美丽卡笼络的对象。

  “室长想要的是这个国家的独立。”秋山叹了口气,站在他们这些昔年两极格局势力的特工角度看来,这实在是难,霓虹内部腐朽不堪,两极格局政府的腐败无能,多少有志之士、有能之人无辜沦血,篡改史书,违背战后协议……种种行为无以计数,外部更是有欧美/国家插手钳制,内忧外患,可以说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在拖宗像礼司后腿的人。

  “阿美丽卡想要的是一条听话的狗。”弁财酉次郎听懂了他的意思,两个默契的搭档,曾经的宿敌,洞悉了这一次背后黑手真正的目的——德累斯顿石板。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还会动手。

  既然不能让霓虹拥有这样危险的力量,那么就不要有霓虹人当王权者好了,再进一步,王权者应该要他们阿美丽卡人担当才对。

  而杀死王权者的只有王,那么就让他们自相残杀,消耗有生力量,最好大乱起来,最后阿美丽卡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出来担当和平警察,为那些注定会被争斗波及到平民们伸张正义。

  阴险卑鄙,兵不血刃

  “这一次,东京会很热闹啊。”弁财酉次郎露出了苦笑。

  秋山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宿舍窗户投进来的疏落阴影,似乎有些寂寥。

  ……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毕竟霓虹公安忽然从悠哉悠哉的状态,变得无比忙碌,弁财和秋山一边要应付公安那边的问话,还要完成Scepter4的工作,最后两个人对着cia和kgb通过各种手段送到他们手上的“返聘文件”,良久无言。

  “…你们kgb不是已经把你档案都除掉了吗?”弁财酉次郎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怪他,要是秋山氷杜档案没被删掉,那cia就有获得那份档案的可能,到时候对方可是会被抓捕甚至追杀,严重起来,连弁财酉次郎都会被一同清算。

  他可知道那些前同事们狠厉的手段,指不定他Jaker还要亲自手刃对方。

  开什么玩笑?

  秋山氷杜头疼的厉害,一边想老同事怎么突然找上门,一边不得不安抚神经有些过敏的现任搭档,对方为了保护他和维持现状,承担的压力他也一直知道:“没事,应该是帮我删掉档案的前辈……找我帮忙吧?”

  说着,他翻开信封,看了一会儿,弁财实在是忍不住,试探性的探出头看,见对方无动于衷,更是肆无忌惮的直接搭在秋山氷杜的肩膀光明正大的看。

  一看,他也愣了一下。

  “…你们kgb真猛啊。”最后,弁财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秋山陷入了沉思,可不是,协助摧毁石板,这说出去谁不感叹胆大。

  迦具都陨坑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盯上石板,但是由于王权者既不容易被杀,一杀容易掉剑,而如果只要石板,没了黄金之王的压制,石板所造成的范围内非凡力量泛滥问题,又极其容易对社会稳定造成冲击……

  至于摧毁石板,有谁能越过当世最强的王权者黄金之王吗?

  霓虹政府烂,但是黄金之王麾下的御柱塔可不废物。

  “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你还真打算去?”弁财没忍住侧头直起身子,抓着对方的肩膀简直想要看他的脑袋是不是进了水:“这可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必死无疑。”

  青年的声音暗含冷意。

  “但是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秋山说:“石板毕竟是一个太大的变数,与其让它存在着被阿美丽卡、或者其他什么国家争抢觊觎,不如就此毁去。”

  如果让阿美丽卡得到了,那么世界单极化加剧,美帝国主义更会猖獗,彼时红色阵营恐怕会更加艰难。而若是任由其在霓虹手中……

  恕他直言,以前苏联还在时,在两个超级大国的压制下,就算握着石板,但是左右脚互搏,王权者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了。如今苏联解体,霓虹的蓝色阵营迅速站成一派,而红色那一方溃散难抵,虽然勉强维持着不消失,但是已经不成威胁。总而言之,此刻王权者的力量才被正视——在经济方面和军/事方面。

  这是不为协约国所容许的,尤其是海的另一边,那个和霓虹可以说是血海深仇的国家。

  也就是说,自冷战两极格局瓦解,新的风浪就已经在暗中酝酿了,而这几年的风平浪静,不过是为将来的狂风骤雨做铺垫罢了。

  只要石板还在,只要各国还未研究出对王权者的武器 那么这个争端永无休止之日。

  没有人可以容许有朝一日有王权者出现在首都、总理府、首脑府这些重地的可能性。

  太危险了。

  而王权者所谓的被命运选择偏爱的特性,又注定了大范围的武器无法杀死他们——这阴差阳错的保证了霓虹本土一定范围的安全性。

  可是如果这样的特性被这些王权者利用呢?

  没有大国可以容忍这一点。

  弁财酉次郎沉默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去说服对方,于是只能讪讪的偃旗息鼓,转而看起自己的那份。

  然后大名鼎鼎的Jaker就露出了一个极其震惊的表情,那神色好像在声嘶力竭的喊荒谬。

  秋山氷杜登时愣了一下,好奇的问:“怎么了?”

  他很少过问cia的事情,毕竟弁财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偶尔还是有些不重要的活儿让他干的。由于苏联已经没了,秋山氷杜这个前kgb和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对着干,关于弁财酉次郎偶尔的跑腿任务,他也只当是对方干了个兼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Jaker的事情他还是kgb的时候,听的不算少,这样身不由己最后同流合污的对象,其实算是重点煽动目标来着。

  秋山曾经很是怀疑他们的忠诚,如今却是觉得前辈们的做法果然是有依据的。弁财酉次郎当年培训的手段简直违背了人道主义和普世价值观,以至于他这个kgb都忍不住多有怜惜。

  都是在时代里身不由己的苦命人而已,在不涉及到信仰问题和原则问题上,秋山氷杜并不介意给对方更多宽容,这份宽容的里面限度大到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程度,毕竟苏联已经解体,他已经没有效忠的对象,自然和弁财酉次郎没有利益冲突和立场冲突了。

  而信仰问题上,弁财不是很在意那些分别,如果不是他是cia,他甚至觉得马列主义有意思多了。至于原则问题,他们先前在公安的时候能够成为搭档,就已经说明两个人的契合程度。

  总结下来,他这个前kgb和一个退休cia竟然关系极好的过了下来。

  弁财怨念的看了他一眼:“他们要我协助抢石板。”

  啊这……

  秋山嘴角一抽。

  二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他们接下来怕是要对着干一场了。

  ……

  Scepter4最近很是暴躁,Jungle不断撩拨,俨然是专挑软柿子捏。

  “他们就这么想被压进‘巢鸭’*吗?”日高这种脾气算好的都抓狂了:“这是第几次了?这周第几次了?”

  “四次。”道明寺蔫头耷脑。

  而现在一周还没结束!

  太过分了!

  欺人太甚!

  “集合!”淡岛制服笔挺,身姿似是寒松:“一队先锋先行登上运装车,二队随后跟上整理情报追踪实时转播!”

  “是!”

  弁财酉次郎和秋山氷杜呆在一处,通讯器的另一头正在汇报任务地点、建筑结构、敌人数量和情况。

  吠舞罗的成员十束多多良遭遇枪击,目前已经确认死亡。

  这是他们不久前收到的消息。

  “吠舞罗大概要疯了。”弁财听完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觉得接下来谁会下水?”秋山抱胸问。

  “…这没有意义。”弁财听到这话,笑了一下:“毕竟我们都知道,所有的氏族都逃不过。”

  “你说得对。”前kgb间谍难得露出了点笑意,是闲着没事丢了个毛线、然后确实得到对方注意力的狡黠:“所有的王权势力都已经下场了。”

  弁财盯着看了他半响,直到把这位心理素质过硬的间谍看得神情都不自然起来,才慢慢的垂下眼含糊着将话题略过。

  此时二人等待运装车停后,跟着大部队下车,进入建筑。

  这家军/火公司的大楼装潢奢华,可惜的是,作为两方势力的战场之一,不久应该会损坏良多。

  争斗的结果是赤之王周防尊被扣押Scepter4,或者说,这位赤之王和他们打了一架后大大方方的上了他们Sceoter4的车,大大方方的进了他们屯所的监狱。

  而吠舞罗则是继续搜查那位枪杀了十束多多良的“无色之王”。

  Scepter4也根据现场视频进行了追踪锁定调查,但是一无所获。

  “你也毫无线索?”秋山氷杜一边操作电脑完成室长分配的任务——两个行动组的人搞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宗像礼司到底是有意无意——一边问。

  “没有,完全没有。”弁财眼神苦大仇深,他看着电脑上,关于人脸、指纹、血液等信息配对的结果,烦躁焦虑难掩:“这个人像是完全不存在这个社会一样……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可这是不可能的。”

  现代科技的笼罩之下,怎么可能半点踪迹都无?这几年的人口普查又不是白做的,科技也不是白发展的。

  “现在只能从对方出现的地点、时间等情报,划出可能活动的范围,调取监控用面部识别看看能不能捞到一些线索了。”弁财的思路清晰,他甚至连cia的资料库都掏出来用了,可还是找不到人,这是很不正常的,他清楚的知道这人是真的难找,但是这也有一个好处,搜查的范围变小了。

  秋山氷杜也是如此想,他知道对方肯定是能够找的资料都调查过了,确实是一无所获才会提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法子。

  “那那些没有监控的地方呢?”伏见猿比古皱眉,他觉得这方法太费时间了,而现在他们恰恰最缺的就是时间。吠舞罗在城中四处乱窜,又在地下疯了似的悬赏,以至于原本还算安分点的里世界现在可以说是躁动不堪,蠢蠢欲动。

  所有人都在找那位“无色之王”,Scepter4必须在事情发展到恶劣之前,将那位为非作歹的“王权者”绳之以法,安抚下赤之王盟,进而掐灭东京混乱的火苗。

  “先放着,看完有的。”弁财冷静道。

  “鉴于这位‘王权者’看起来年龄不大,排除掉是伪装的可能性……或许是个学生也说不定,又或者是某个非法实验室跑出来的实验体吧。”秋山顺口接了一句,手上已经飞快的尽可能的调取十束多多良被枪杀的那个天台附近的所有监控。

  “那还不如学吠舞罗发个悬赏。”弁财应声道,目光锁在屏幕上:“这可真是个巨大的工程量。”

   显然,他们是在开玩笑。

  弁财再一次开始反复解析放大还原视频的清晰程度。

  没办法,十束多多良被枪杀的那个视频,背景太黑太暗了,很难看清细节。

  而莫名其妙被挤出话题的伏见猿比古听了会,微妙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工作,一边怀疑起自己的敏锐来。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他原本以为这两个平常干外勤的家伙——虽然特务队的人大部分都在全面发展,但是搞情报这方面可不简单——来这儿只是搭把手,做一下简单的整合、帮忙分析个数据什么的,这没什么技术含量,也算是来干个体力活了。

  毕竟两个人是偏向外勤的战斗人员,不能强求太多,但是眼下他们表现出来的专业性却大大出乎了伏见猿比古的想象。

  这么说吧,会搞情报的和不会搞情报的,差别是很大的,关键就在于一个主动性和针对性。秋山氷杜和弁财酉次郎根本不需要被指导,就清楚自己要分析、找到什么信息,也可以快速的从层层数据之中飞快的找到自己需要的部分。

  这种专业的敏锐,伏见猿比古甚至怀疑起了两个人先前所从事的工作。毕竟Scepter4组织和政府机关交流时,这两个人可没参加过和情报相关的课程,而二人所谓的出身,国防军,也并非有这样的技能要求。

  noc吗?

  公安?

  伏见猿比古也只是念头一转,就不是很在意的继续自己的动作。

  比起Scepter4里是不是有什么情报人员潜藏,他更在意现在眼前的工作,毕竟前者是宗像礼司需要关心的,而非他这个情报科头头要烦恼的——更不要说特务队毕竟是青之王的直属部队,由他亲手挑选的属下,有什么问题自然是他亲自解决。

  嗯,很合理。

  但工作的进度也并不顺利,这位“无色之王”的踪迹跟鬼一样,一点影子也没有。整个情报科都要把那个视频翻烂了——到最后伏见猿比古甚至丧心病狂的分帧辨识。

  弁财更是进行了海量的对比分析,对着这人开始行为分析。秋山不得不经常提醒似乎单方面和“无色之王”结仇的搭档控制住自己——他搜查过程中的一些手段已经违背了他们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背景水平,朝着让人怀疑的方向走。

  情报科一些人的目光已经有些不对了,但由于他们是宗像礼司亲自邀请加入并且亲自挑选进特务队的成员,因而他们选择默不作声。

  王权者被氏族过度神化,这种往日被秋山视为隐患的点,此刻竟然称得上是一个让人庆幸的事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两个曾经的顶级间谍的暗中助推下,他们远比预想的要早一些找到无色之王的位置——学院岛。

  “我们需要谈谈。”私底下,秋山不得不趁着一些空闲拉着行为过火的弁财谈话,青王和赤王在学院岛上生死不明,白银之王与无色之王……鬼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

  他们在学院岛之外留守,跨海大桥的另一端风云涌动,这一端也并不平静。但是两个间谍如果想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交谈,多的是办法。

  弁财闻言神情变得晦涩,深沉莫测。

  但是秋山并不会因此而退却,早在他们互相坦白彼此过去的身份后,他们就明白对方并不是那些普通的特工,寻常的手段逼折不了昔年两大人类阵营在东亚的少年天才们的脊椎。

  放弃妥协,非死不行。

  “就在一年多以前,我们就任务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秋山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话语那么咄咄逼人,但是语锋依旧不免冷硬,作为kgb时候的用语习惯虽然在他进入公安的时候就已经悉数褪去,然而在他重拾老本行的时候,却又奇迹的复生了:“为什么又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被剥夺者本身并不是什么其他人。”

  他们站在一个巷子里,旁边的墙上安着老旧的钨丝灯泡,光将这片天地切割成分明的光暗两块。

  弁财就在阴影里,靠着角落的水泥墙。

  “你们不是总在说群体的作用吗?怎么到你这里开始奉行我们的个人英雄主义了?”

  “不是我奉行个人英雄主义,而是这件事只能我去做——而且会做得很好。”秋山回答得从容。

  果然……

  即便已经有所预料青年的果断,然而亲耳听见对方对自己生命的漠视和毫不犹豫执行任务的态度,弁财酉次郎还是没忍住在心里泛上一股怒气和凉意。

  似乎是看见了他眼里的怨气,秋山氷杜也是愣神半响,这位前kgb习惯了告别和赴死,他的前辈们彼此也是没有挽留的、乃至于欣慰的为自己心中的理想献出生命,以至于在他心中,为大义而献上自己的一切那并非是悲伤的事情,而是令人感到尊敬和喜悦的。

  尤其是对于他这种外籍人员而言,伟大的国度将他抚养成人,提供了教育和食物,他为此而献出自己的性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不要说,同其他人相比,没有亲人的他,要更加没有牵挂。

  于是,对于弁财酉次郎这位前生死宿敌现搭档的悲伤,秋山氷杜始料未及的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的预想之中,即使他们默契十足、心意相通,在未坦白身份前,或许还能亲近几分,然而坦白之后,前kgb的身份让秋山氷杜自觉应该和对方应该有一定的距离。

  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宿敌,毕竟身为红蓝阵营各自在霓虹的间谍头牌,秋山氷杜自忖当年参与的任务里,他们直接间接的交手没有八成也有六成。

  总而言之,对于自己这次的任务,对方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以心狠手辣闻名的Jaker竟然也会对敌人(即使那是曾经)悲伤吗?

  就好像他们不只是敌人,也不只是默契的搭档,而是……

  秋山氷杜的思绪一顿,而是后面是什么,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竟然就这么略了过去。

  他若无其事的开口,似乎没有那一瞬间的迟疑:“你知道的,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

  弁财看着他,kgb们都拥有一双坚毅的眼睛,然而他眼前的青年却和他们不太一样,是冬夜里的一捧篝火,热烈的,然而总是有着一股冰似的冷硬。

  那是铁炼化成钢,是一切坚硬热烈的代名词。

  此刻这双眼睛让cia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情景,发觉那场景历历在目,纤毫毕现。

  春和日丽、风清云淡,有人垂眼朝他看来,春光倾斜肩头,揉不碎他眼底的寂然,满身郁郁。

  他那一瞬间被对方的眼神摄去心神,心跳如擂鼓,灵魂好像被剥离了身体,在旁边宛如旁观者一样愣愣的看着自己不假思索的跟上对方起身离开的背影。

  cia恍惚的跟在自己的身体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紧张,心一下一下跳的飞快。

  但是多年后的如今,弁财酉次郎听着耳畔传来的如雷声鼓的心跳声,已如云开雾散——

  原来是他心动了。

  “但是你答应了我。”于是弁财挽留似的道。

  秋山氷杜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对于约定,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但是kgb显然并没有被说服。

  “旅行并没有固定的搭档。”他道,几乎是劝解:“而孤独是我们都需要习惯承受的东西。”

  没有人是必需的,当人生这辆火车经过站点,你就要做好对方已经到站的准备。

  “说的那么轻松。”弁财艰涩的道:“你到底把自己看得多轻啊。”怎么可能就这么释然。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心想,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他人心里的份量有多重。

  “我当然是爱惜自己的,只是这件事就是如此。”秋山似乎听见对方叹了口气,他卡了一瞬,而后自如的继续道:“你不应该让其他人也参与到这件事中,这对你我的任务而言,增加了不必要的风险。”

  “也将你自己置身于危境之中。”

  将宗像礼司他们拉扯进关于石板的任务之中,诚然,这是很不错的解决办法,但任务之后呢?王权者被视为霓虹崛起的希望,毁去了希望的王权者本人先前承受了多少的期待,之后就要承受多少的恶意,这些恶意甚至于会威胁到他们的性命。

  而没了那些力量支撑的王者们,如何抵挡汹涌的民怨?

  而他自身隐藏的kgb身份也必定会被他国知晓,届时弁财cia那头不好交代甚至会被怀疑忠心,毁掉了阿美丽卡心心念念的石板,秋山氷杜也是活不了的。

  思来想去,竟然是他暗中进行任务……借着那些泼在苏联身上污水的大势,以一个癫狂的红色遗民的身份,搅乱风云,摧毁石板,这样的故事最为合适。

  “可是你要怎么说服王权者们配合你的计划?室长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会寻求最完美的结局,尽可能的找到对所有人都好的平衡点。

  青之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即使他看起来不近人情。

  “正是因为他的性格,所以我相信他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秋山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所心仪的对象也并不是他,秩序的属性并不适合用来破坏。”

  “我并不明白我的所作所为与你有什么分别。”

  这话就是在装傻了。

  弁财心知肚明自己之前在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在将青之王朝着毁灭石板主谋方向引去——即使他其实也想着让所有人都活下来,只是当天平的一端是他最重要的人时,弁财也只能对另一边的人道歉。

  而秋山氷杜俨然是想要将王权者们包装成受害者。

  或者说,这些王权者们起码表面上不应该想要毁灭石板,这个想法的主谋只能是其他人,整个阴谋中王权者们是被蒙蔽、被利用了。

  秋山显然也是知道他的话多少是在强撑,于是没忍住侧头笑起来,并不是嘲笑或者讽刺,只是觉得青年那个底气不足还要硬撑着的神情实在是熟悉,从认识那一天直到现在,竟然分毫未改。

  “不要小看王权者,尤其不要小看我们的同伴。”kgb笑叹着,望着他的目光透露出几分忧虑:“否则事情反倒会转向我们无法预料的方向,人心莫测,就是这个道理。”

  “玩弄心计,最后难免会一步错步步错,然后万劫不复。”

  这个话题对于两个间谍而言过于沉重了,毕竟他们的生存基底之一,就是勘探人心,玩弄心计,篡取情报。

  气氛于是稍显凝滞,所幸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他们不宜在外久留,于是稍微收拾一番,便归了队伍。

  始料未及的是,在他们刚刚归队半响不足,天地骤变,赤色的巨剑落下消弭,学院岛那一头传来的声响响彻行云。

  弁财酉次郎感到鼻尖微凉,伸手一探,摸到了点湿意。

  耳旁传来道明寺“下雪了?”的声音。寒雾游行于地上,秋山抬眼看向其中缓缓显露的身影。

  ——青之王,宗像礼司。

  王权者的手上犹带血迹,已经将事情的全貌展示了个清楚。

  弁财震惊的同时,望着对方还带着冷意的坚定的眼神,难以遏制的想到不久秋山的那句话。

  不要小看王权者……

  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他眼前论证。

  回到屯所以后,气氛一片沉默。各人心情自然是沉重复杂的,自己的王坚定不移的走在他的目标上,亲手弑王坚守自己的大义,这无疑极大的鼓舞了Scepter4的士气。但另一方面,弑王的代价,青之达摩克利斯之剑攀升的威兹曼值、开始破损的剑身,无疑让人感到不安。

  即便人们一如既往的相信宗像礼司,甚至于是比以往更甚的信任。

  而在此次事件之中无色之王的退场终于为这场风波画上了个逗号,暂时告一段落。

  然而潮有退时,浪自然也有起的一刻,人世如海,不存在永远的平静。

  屹立东京高空的天空之船已经坠毁,白银之王显然无法如过去半个世纪那般避世离俗。然而自无色陨落那一日起,那位第一王权者却再没出现过。

  而Jungle却再次挑起事端,于先前情景之中被误认为无色之王然而实则为白银之王的伊佐那社,也就是阿道夫·K·威兹曼终于现身,带着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的死讯,向新的赤之王节名安娜和、青之王宗像礼司寻求同盟。

  联盟虽然算是成功了,然而于石板这一问题上,宗像礼司和伊佐那社却有着一定的分歧。而接下来,伏见猿比古和宗像礼司的矛盾突然尖锐到出乎Scepter4近乎全员的预料。

  前吠舞罗成员,Scepter4机动特务队成员伏见猿比古再一次“背叛”。

  绿之王的目的也已经昭然若揭,宗像礼司毫不犹豫的镇守御柱塔,接手已故黄金之王过去的职责。

  平息未久的暗流再度汹涌,然而年轻的王权者却有了另一番感受,他意识到,自己的宏图大业绝无可能完成,石板所带来的利益和好处自然动人,可随之附带的外界的打压和忌惮也不容小觑,甚至于有过之而不及。

  王权者是万能的吗?显然不是的。

  拥有缺陷的武器威慑力自然会大打折扣,更不要说王权者的弱点如此明显,以至于一点欺骗隐瞒的迂回的余地也没有。

  此时的霓虹如握枪支的孩童招摇过市,招致惊疑不定的忌惮,以及不怀好意的目光。

  霓虹积贫积弱许久,更实在两极分化之下艰难求生直至如今。国本薄弱,想要顶着近乎全世界的压力崛起……宗像礼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行性。

  那么摆在眼前的选择就很明确了,毁掉石板,亦或者是保存石板?

  以青之王的远见,不难预想之后的发展。

  几经权衡之下,竟然只有毁去石板这一选择称得上圆满。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一个人,也或许是两个人。

  楠原刚的死亡远比其他人想的要重要的多,哪怕是宗像礼司,也从未想到自己在这之后能够引出两个超级大国的尖刀,即使其中一把已经是余烬了。

  二人对此没有隐瞒的意思,但也没有挑明的意味,只是以着公安的身份继续和他交涉,换着情报。只是霓虹政府上上下下都只想着尽可能保留石板,这两个人若真的是公安,便不会话里话外的道那石板的坏处。

  尤其是弁财酉次郎,几乎就差举着牌子说自己是cia了。而秋山氷杜相较而言要隐蔽许多,哪怕如今双方已经近乎坦诚相待,然而青年依旧是沉默固执的使用着公安的那一层身份来同他交涉。

  kgb大概都是犟骨头,然而宗像礼司惊异的是这两位应当在过去不死不休的两位特工,如今却以一种互相知晓底细,然而却又克制的态度相处着。

  他们是朋友吗?

  宗像礼司难得发散了思维,以一种罕见的主观情绪主导的猜测意味想着。

  然而这个问题若是放到不明内情的外人看来,大概一个kgb和一个cia是朋友,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尤其是在如今的世道。

  但这又是现实。

  他在心底回想记忆里的细节,给自己的猜测增添几分说服力。

  ……

  弁财酉次郎并不是很喜欢参与群体活动之中,这很显而易见,年轻人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然而在涉及到大家都在讨论的话题的时候,他的冷淡连神经大条的日高都能察觉。

  不过“旁观者”的冷漠只是偶尔的泄露,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够靠着霓虹讲究距离的习惯而因此显得礼貌而克制,因为这种冷淡,大家偶尔也会感慨弁财酉次郎的太有礼貌了以至于有些不好相处。

  只是考虑到各人有各人的行事风格,再加上人家实力强,大家也就觉得大概对方天性如此,优秀的人有点特立独行的性格也可以理解。

  如果他们没亲眼看着对方给手受伤了的秋山氷杜刮胡子的话。

  就算是道明寺看了那场面,都说不出弁财酉次郎生性冷淡这话好吗?而宗像礼司自认自己也算是厚脸皮了,然而罔顾事实胡说八道这话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尤其是这事冲击力太强,槽点又是如此之多。

  问,同事似乎是深柜怎么办?

  Scepter4大概能够在网上发帖四处问,尤其是对门2号室的加茂,一旦捅破了那层薄纱,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那一切可都有了全新的体悟。

  他太清楚弁财朦胧晦涩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了,因为自己也这样望过一个少女。迷恋、探究、贪婪、平和,弁财酉次郎他知道自己的目光有时候像是要把旁边的搭档吞了吗?

  就像是饥饿而虎视眈眈的猛兽,正在盯紧猎物想着从哪里下口。然而这种可怕的侵略性只是偶尔的眼神变化里流露,加茂曾经觉得可怕的一点就在于此,毕竟一个能够将自己的情绪掩盖至此的人,其意志之坚韧,令人赞叹。

  也让加茂不由得怜悯秋山氷杜一秒。

  毕竟秋山氷杜展现出来的性格偏向于温和,锋钝内敛,外圆内方,可以称得上是八面玲珑。持重老成的人总是受欢迎的,尤其是因为军旅生涯的缘故,秋山氷杜的性格中还带着率直纯粹,简直就是人生最好朋友的模板。

  然而为人正直,也代表着两个人先入为主的关系为非恋爱关系时,秋山氷杜就很难改变这个刻板印象,无法对另一个人改变的态度而做出适当的反应。

  这两个人,要是要在一起,可有的磨了。

  加茂的态度倾向于看戏。

  毕竟弁财不是坏人,而秋山显然也并非无意,这两个人相同的出身、昔日的同伴如今的搭档,那些默契已经显现了二人非同一般的感情基础,这样算下来,结局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直到伏见猿比古“背叛”。

  然后——

  他亲眼看见了这对搭档的决裂。

  

  

  

 巢鸭监狱:二战后被美军征作关押甲级战犯的地方,1971年拆毁。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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